远远看到穆清回来,本就在屋门口来回踱步等待的乐少言见状立刻迎了上去,依旧没有问穆清出门具体是去做什么的,只是出于关心问了一下事情是否有得到解决,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。
可很快,乐少言又发现,穆清虽然说是事情已经解决,但面上仍是忧心忡忡的神情,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。
乐少言实在禁不住担心,便问道:“穆姐姐怎么了?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吗?”
穆清所想自然还是先前沈夫子无意中说的那句“试上一试”,也不知这脑子怎么回事,就像断了根弦似的,竟是真就下意识开口问道:“阿言,若是在我到来之前,有其他让你觉得好看,也愿意给你花钱的女子向你表达爱意,你,会接受么?”
话一出口,穆清刚问完便立即后悔了,她几乎马上意识到,这种话不该说的,但还是为时过晚,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,根本来不及收回。
果不其然,正如穆清料想的那样,当听到这种问题时,向来总爱会对穆清笑脸相迎的乐少言,此时脸上的笑容却是骤然一僵,随即很快便淡了下去。
女混子从来都是喜形于色的,尤其是在自家穆姐姐面前,最不会掩饰能够体现心情的面部表情,更不用说,现在这种情况下,乐少言根本没想过要掩饰。
穆清本欲开口道歉,乐少言却是已然抢先一步问道:“穆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问?”
“阿言,我不是那个意……”
“穆姐姐其实还是在意白日里沈夫子说的那个玩笑话对吧?”
乐少言根本就没有要等穆清回答或解释的意思,已经自顾自地联想到了白天里发生的事。
女混子不否认,沈夫子说的话的确是曾经自己说过的,也承认自己以前就是个油嘴滑舌口无遮拦的顽劣性子,若是穆姐姐要怪罪,不会有任何怨言,但……
“我那时有要解释…可穆姐姐明明说过…是信我的…”
乐少言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了,耷拉着脑袋避开了穆清的目光,双手紧攥着两侧衣襟,紧跟着又说道:“还是说,难道相处这么久以来,穆姐姐依旧认为,我倾心于你,单单只是图你长得好看、图你有钱愿意给我花?”
这大概是穆清第一次看到乐少言对自己展露出如此伤感的神情,眸中没有愤怒,唯有失落。
穆清肉眼可见地慌了神,伸手欲拉住身前乐少言的手,慌忙说道:“不是的,阿言,我……”
乐少言却是倏地背过身去,顺带着避开了穆清伸来的手,并道:“也是,穆姐姐会这么看我也很正常,毕竟我本来就是个贪财好色的女混子,曾经也确实觊觎过穆姐姐的美色与钱财,我不怪穆姐姐会这么认为。”
看乐少言转身是想离开房间,一时情急,穆清也顾不得其他,连忙再次伸手将人牵住,并道:“我没有这么认为,阿言,你先听我说好吗?”
“不管是不是这么认为,穆姐姐都可以放心,我早在与穆姐姐坦白心意时便说过,我不是这样的人…其他人如何看我,我也都无所谓,只是我原以为,至少穆姐姐你真的信我…”
乐少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,却只是为了将手从穆清的手中抽出:“原谅我脑子有点乱,穆姐姐,请先让我,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说罢,乐少言甚至不曾多看一眼穆清,便默默离开了房间。
穆清没有立即追上去,只是久久立于原地,半晌,抬手捂着有些发疼的额头,又扶着木桌才勉强撑住发软无力的身形,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与自责之中……
阿言总是给予自己足够的尊重,一直都有对自己做出让步,可自己借着阿言的纵容…都干了些什么啊…
乐少言离开客房后并没有走多远,只是用轻功跃上屋顶,然后取下腰间的酒囊,对着没有星星月亮的夜空独饮起来。
凉爽的夜风拂过脸庞,令得乐少言的情绪渐渐平复,意识也相较刚才要清醒不少,可心情却依旧很低沉。
女混子觉得自己不该为了随口一问就跟穆姐姐置气的,可这情绪就是无法受控制,不过也能理解,谁叫穆姐姐先欺负人的,既不听解释还说是信任又要反过来怀疑自己的一片真心,自己会委屈那不是人之常情嘛?
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了个补后,心头的气性倒是消了不少,也是直到这时,乐少言突然发现自己这倔强性子是有点钻牛角尖的,明明可以在屋中好好谈谈,非要跑出来冷静,现在好了,回不去了,回去了只会更尴尬。
“阿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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