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冻舱的玻璃内侧结满霜花,每一片冰晶都刻着倒计时数字。路明非的瞳孔中,年老零号的机械手指正穿透舱盖,指尖滴落的液氮在皮肤上蚀刻出龙文编码。当注射器刺入颈动脉时,他的意识突然分裂成7777个碎片——每个碎片都坠入不同的年份,在莫斯科地铁的青铜血管中逆向漂流。
最清晰的碎片卡在2004年。
路明非发现自己站在仕兰中学天台边缘,手中攥着的不再是课本,而是半截青铜化的脊椎骨。操场上的学生们集体仰头,他们的后颈裂开缝隙,钻出微型克格勃徽章形状的机械甲虫。蝉鸣声被替换成零号的合成音:“第431次循环误差率0.7%,记忆清洗程序启动。”
天台护栏突然软化如脐带。
路明非坠入地底时,看见整座学校正在坍缩成基因螺旋结构。实验室的白炽灯从地核深处亮起,他砸穿冷冻舱的顶盖,落进西伯利亚暴风雪中的军列车厢——这里堆满贴着生物危害标志的铅棺,棺盖缝隙渗出东京地铁的霓虹光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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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列突然脱轨。
路明非撞碎车窗滚入雪原,防化服被狂风撕裂成数据流。他的龙化左眼烧穿暴风雪,看见切尔诺贝利的石棺矗立在地平线上,表面爬满青铜神经索。每根神经索末端都拴着灰烬时钟的残片,时针刺入冻土的部分正渗出黑色石油,油渍中浮着诺诺克隆体的机械手指。
“你逃不出逆孵化的莫比乌斯环。”
零号的声音从石油潭底传来。路明非的脊柱裂痕突然暴长,青铜尖刺扎入冻土深处,绞碎三具穿防化服的骸骨——它们的肋骨间夹着1991年的实验日志,泛黄纸页上画着基因树的根系图,新宿站的坐标被标记为“脐带接口”。
石棺轰然开启。
路明非被放射性尘雾吞没,视野中浮现出双重幻影:1986年的核反应堆废墟里,年轻时的零号正在将青铜种子植入石墨块;而2023年的同一位置,他自己正被三十个克隆体按在基因螺旋钟楼的基座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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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楼的齿轮咬住他的脚踝。
路明非的结晶手臂插入齿轮缝隙,龙血润滑的瞬间,整座建筑开始逆向旋转。砖石剥落后露出生物质感的血肉结构,通风管道内涌出粘稠的防腐液,液面上漂浮着所有被他杀死的克隆体头颅。
“时间校准完成。”
零号的投影出现在钟楼顶端,他脚下的青铜日晷突然分裂成沙漏——上半部分装着莫斯科的雪,下半部分填满东京的霓虹碎屑。路明非的脊柱尖刺贯穿投影时,沙漏突然翻转,将他冲入时间夹缝中的切尔诺贝利地铁站。
站台广告牌播放着篡改过的历史:
2012年卡塞尔学院的地下冰窖内,零号正将克格勃徽章焊入他的脊柱;2035年的燃烧新宿站里,老年版自己用龙爪撕开克隆体的胸腔,取出仍在跳动的灰烬时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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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铁隧道深处传来汽笛轰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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